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概要:艾青的恼火,可能和我多少有些关系。贵州大学那时出了一本油印的小本子《崛起的一代》。把一些年长的诗人都骂得很凶。有一篇是《致艾青的公开信》,其中有一句是:艾青你已经老态龙钟了,不要在我们队伍里挤,不然,就把你揪到火葬场去。我当时,看了一笑。觉得,这是出出气的。就没有说什么,在他们点名骂的那一大批中年以上的诗人中,我比较偏爱李瑛,就去信让张嘉彦把李瑛的名字去掉。后来,骂艾青的那句刻薄的话,就在诗歌界一些人士中间流传开了。艾青的火气,可能就是从这而来。不过,艾青的话,可能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。我得知,在批判我的文章发表之时,《诗刊》一个有地位的女士,写信给舒婷,意思也是这样,你的诗是好的,但,这些崛起理论家,名为青年诗人辩护,实际是为了自己崛起。后来,甚至传出这句话是舒婷说的,我绝对不相信。这里,我不得不说,在当时,艾青的思想,有点跟不上。就在我们去大庆鞍山的时候,我们得知,蔡其矫把他在文革期间写的那些潜在写作,拿给他看,他说,你这样的东西,只能拿到地下刊物上去发表。他的态度是保守的。至于蔡其矫,在文革后期说的:“新诗就是给贺敬之、郭小川搞坏的。”他更无法想像了。我最初,也
我与“朦胧诗”的论争 (二),标签:语文辅导知识,http://www.wenxue9.com艾青的恼火,可能和我多少有些关系。贵州大学那时出了一本油印的小本子《崛起的一代》。把一些年长的诗人都骂得很凶。有一篇是《致艾青的公开信》,其中有一句是:艾青你已经老态龙钟了,不要在我们队伍里挤,不然,就把你揪到火葬场去。我当时,看了一笑。觉得,这是出出气的。就没有说什么,在他们点名骂的那一大批中年以上的诗人中,我比较偏爱李瑛,就去信让张嘉彦把李瑛的名字去掉。后来,骂艾青的那句刻薄的话,就在诗歌界一些人士中间流传开了。艾青的火气,可能就是从这而来。不过,艾青的话,可能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。我得知,在批判我的文章发表之时,《诗刊》一个有地位的女士,写信给舒婷,意思也是这样,你的诗是好的,但,这些崛起理论家,名为青年诗人辩护,实际是为了自己崛起。后来,甚至传出这句话是舒婷说的,我绝对不相信。这里,我不得不说,在当时,艾青的思想,有点跟不上。就在我们去大庆鞍山的时候,我们得知,蔡其矫把他在文革期间写的那些潜在写作,拿给他看,他说,你这样的东西,只能拿到地下刊物上去发表。他的态度是保守的。至于蔡其矫,在文革后期说的:“新诗就是给贺敬之、郭小川搞坏的。”他更无法想像了。我最初,也不理解。但这句话一直留在我心里,直到读了更多舒婷和北岛的诗,才体悟到,他们的政治抒情诗就是那种概念化的“时代精神的号筒”,而把诗写得那么长,就取消了情感的精致和语言的微妙追求。我在《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》中所说的,他们不屑于作时代精神的号筒,大抵就是发源于此种思考。
至于程代熙的文章发表出来,反应如何,我没有第一手材料。只是我们学校的李联明先生告诉我,在一次文艺理论的学术会议上,他遇到了程代熙。程问起我的情况,李告诉他,孙绍振收到大量读者来信,都是支持的,甚至还有女孩子爱上了。程代熙说,可是我收到的全是骂我的。
过了许多时间,我才从一个同学那里知道,批判我的来龙去脉。
《诗刊》退稿,是在一九八零年底,第一次“反自由化”已经决策。有权威人士(陈云)指出,文艺界自由化,《人民日报》上太多消极的东西,报刊要清理。胡耀邦全力减压。说八零年十二月以前,就不要算账了。从八一年开始吧。那时,电影界已经挂上号的是白桦的《苦恋》。《解放军报》等都发了严厉的批判文章。我的《欢呼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》,还没有发表。但是,一个领导人物(贺敬之),在中宣部文艺主持了一个会,把我的文章的打印稿,拿出来,表示问题比较大了。青年诗人们已经形成了一种倾向。不能让它形成自觉的理论。因而要展开评论。会议规格很高,都是一方权威报刊或部门的领导,计有:《人民日报》的缪氏(俊杰),《文艺研究》的闻氏(山),《文学评论》的许氏(觉民),《文艺报》的陈氏(丹晨)。陈丹晨说,孙绍振是我的大学同学。贺敬之不解,年龄也不对呀。可能我在南宁的发言,被一些人士漫画化,他把我当成抢话筒的红卫兵。陈丹晨说,自己是调干生,工作过几年,故年龄大一些。而孙是中学生考上来的。参加会议的,还有《诗刊》的负责人邹荻帆。会上的人士都认为我的文章有问题,闻山情绪还十分激烈。但是,都不主张用大批判的办法,故云“讨论”。但是,邹氏表示为难,说,此文已退稿。主持会议的领导,沉吟着说,那还是想法把稿子要回来。
这就是我从来不怪《诗刊》编辑写信给我,让我把稿子寄回去的原委。
当时,有关人士对讨论可能是有几分真心。不久以后,我接到丁力、宋垒两位朋友的书信,说因为想在中央音乐学院办一个文学方面的专业,到了中央宣传部。那位领导人士问他是不是认识孙绍振。他们说认识。他就让丁、宋二位带口信给我,说,这是讨论。我们党不会像过去那样,扣帽子,打棍子,抓辫子了。此时,由于《人民日报》的按语,福建师大党委七上八下,不知什么路数。通过我的朋友来了解情况。我就把丁力、宋垒的信奉上。党委觉得问题并不如想像的那么严重。后来《红旗》杂志的柯蓝来到福州。在谈话间,问到了我的情况。他说,孙绍振的问题,虽然不是政治问题,可是是文艺思想中的政治问题。
《诗刊》当时还特地写信说,我可以发表不同意见。《人民日报》理论组的马畏安来了信,说,你可以发表不同意见。我对他们提出,要平等。程代熙一万字,我也一万字。并且不得在我的文章上再加按语。我在北京的支持者要看清样。《诗刊》一个有一点资格的编辑(不是朱先树)回答说我“未能免俗”,这句话,使我觉得,这位编辑是真正的丈二金刚,我个子太矮,三十八年来,至今摸不着头脑。后来马畏安就不理睬我了。据陈丹晨告说,他们对我的态度感到“很厌恶”。当然,我对他们的感觉,可能程度更甚。
当时老同学江枫,出于义愤,要求为文辩论。后来他的文章,在《诗刊》发出来了。我印象最深的是,他指出程代熙的硬伤,连艾略特放逐个性的主张都不知道。读到此文的公刘称赞江枫是少有“古道热肠”。其它省市一些文艺刊物,不少起哄参与了围攻。不过,毕竟和文革大批判不同了,不是一味攻讦,有时多少夹着一些温和客气语言。如《雨花》上的文章:其中有一句:孙绍振的文章,也有深思熟虑的东西等,但是,所以这些文字,都不能改变行政权力单方面压制的性质。
按照当局的规定,我们单位应该派一个常委负责同志和我谈话。但是,没有人愿意来。过了很久,来了一个,据说在省委党校教过书的。他似乎在马列文论方面并不内行。连马恩反对“席勒式的单纯的时代精神的号筒”都不甚了了。没有办法,权力与智慧不相称。
按照惯例,我《人民日报》都批评了,我们学校应该有人为文批判。由一个副校长出面请我校文艺理论权威李联明先生为文。李的回答很精致:“宁犯天条,不犯众怒。”
当时周扬作为宣传部的首长,处境不好,路过福州,开了一个处级文艺干部的座谈会。我是一个小小的讲师,本没有资格参与。周扬点名要我去。会上我发言表示,现在就说我有错可能为时过早。程代熙说我受了叔本华(当时名声很差)的影响,这是文不对题。与其说我受了叔本华的影响,不如我是受了周扬的影响。我说,在1958年听周扬的《建设马克思主义美学》的报告,我的目的就要以我们的美学标准来衡量诗歌。我的这番话,完全是不识时务。后来才知道,这样的话,只能给当时备受压抑的周扬帮倒忙。但周扬似乎很有修养,很沉着。一开头就平静地说,我的文章他看了,觉得我“很有诗的秉赋”。不过作为共产党员,他不能不说,我的文章,是列宁说的那种“精致的唯心主义。”会后,周扬和我握手,一个中年干部拍我的肩膀,说:“你以后有什么问题,可来找我。”我看看此人,并不认识,就也拍拍他的肩膀,说“同志,你哪个单位的?”。旁边有个干部模样的人,忍着笑说,这是黄敏同志。我不知道黄敏是何许人物。直到回来以后,才知道,是省委常委,宣教口负责人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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