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概要:[1] 这次发言相当震撼,前一天,丁力嗓子都争哑了。听了我的发言,他说,你这样说,我就没有话说了。而对朦胧诗一直持保留意见的诗人丁芒(据说,他三次被开除党籍,三次离婚),听得都哭了。这次会议,还有一点,不能忽略,那就是原来是《诗刊》的理论组的活动,这次,来听会的增加了柯岩和邵燕祥等领导。邵燕祥支持我们,但是他似乎不便发言。有人说我说话走火了。可是当时还很年青的高洪波说,这算什么,中央的理论务虚会上,还有比之更为激烈的。后来,《诗刊》资深编辑吴家瑾约我写稿。起初,我并不想写。说我已经写过了。恰好,《福建文学》在福州又开了一个诗歌讨论会,这次舒婷也参加了。就在这个会上,《福建文学》的魏世英先生把舒婷、顾城、梁小斌、杨炼、徐敬亚的“诗歌札记”,收集了一组,打印成一个小册子,(后来发表在该刊上)。我一看就十分激动,就从会议上偷偷溜回去,写了那篇《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》。最初题目前面还有两个字“欢呼”。但不久便被《诗刊》退了回来。还有一封信,说:你的文章很好,但是提出的问题比较多,建议你分别写成文章发表。这是很礼貌的退稿语言。可是过了一个月左右吧,《诗刊》让一个年青的理论编辑给
我与“朦胧诗”的论争 (二),标签:语文辅导知识,http://www.wenxue9.com
这次发言相当震撼,前一天,丁力嗓子都争哑了。听了我的发言,他说,你这样说,我就没有话说了。而对朦胧诗一直持保留意见的诗人丁芒(据说,他三次被开除党籍,三次离婚),听得都哭了。这次会议,还有一点,不能忽略,那就是原来是《诗刊》的理论组的活动,这次,来听会的增加了柯岩和邵燕祥等领导。邵燕祥支持我们,但是他似乎不便发言。有人说我说话走火了。可是当时还很年青的高洪波说,这算什么,中央的理论务虚会上,还有比之更为激烈的。
后来,《诗刊》资深编辑吴家瑾约我写稿。起初,我并不想写。说我已经写过了。恰好,《福建文学》在福州又开了一个诗歌讨论会,这次舒婷也参加了。就在这个会上,《福建文学》的魏世英先生把舒婷、顾城、梁小斌、杨炼、徐敬亚的“诗歌札记”,收集了一组,打印成一个小册子,(后来发表在该刊上)。我一看就十分激动,就从会议上偷偷溜回去,写了那篇《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》。最初题目前面还有两个字“欢呼”。但不久便被《诗刊》退了回来。还有一封信,说:你的文章很好,但是提出的问题比较多,建议你分别写成文章发表。这是很礼貌的退稿语言。可是过了一个月左右吧,《诗刊》让一个年青的理论编辑给我写信,说是,你的稿其实很重要,我们觉得还是发表比较好。请我把稿子寄回去。此时,我也说不好自己是傻还是聪明,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,是不是要批判我啊?我把稿子的主要观点,写在一封信里,寄给谢冕,让他把关,如果有重大问题,就给我来信,没有问题,就算了。过了一些天,谢冕没有来信。我想,他大概是觉得没有问题。就把自己稿子里最直率的话都删了,给了《诗刊》。后来,我得知,《诗刊》那个挺有地位的女诗人(柯岩),看了修改的稿子,对张炯说,你们那个孙绍振“缩回去了”。在1986年,鲁迅文学馆筹建的时候,向我征集手稿。有多少他们都要,但,我只给他们那个原稿。
不久以后,刘登翰收到张炯的短信:“孙猴的文章被诗刊加了按语。要批判。”这是通风报信的意思。很多人后来对张炯不满,我一直对这位老同学,在人品上,怀着敬意。他虽然已经是官方人士,但是,敢于冒这个风险,难能可贵。我当然有些紧张,就写了信,给《诗刊》,说是,文章要修改,请他们把稿子退回。但是,他们回信说,刊物已经付印,“为避免重大经济损失”,就不退回了。这时,我又得到在鞍山文联工作的殷晋培同学的来信,他在北京参加一个理论学习班,得知要批判我,叫我小心。但我已经成了瓮中之鳖。
等到三月号的《诗刊》出来,我才看到在我的文章前面,有一个挺有倾向的按语。程代熙的批判文章,在同一期刊出。名为“讨论”,可是被批判的文章还没有发表,批判的文章已经写好了。后来,我知道,他挺得意地说过,是敬之写了条子给他,让他写的。
差不多在同时,《人民日报》刊登了程代熙的文章摘要和《诗刊》的按语,《红旗》杂志也有文章,对我进行批判。看到《人民日报》发表批判文章的当天,我走在去课堂的路上,心里忐忑不安。从上世纪50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,《人民日报》发表批判文章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。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学生。但没想到,一走进教室,学生们竟全体起立,为我鼓掌。令我有热泪盈眶的感觉。接着,出乎意料的是,不断收到读者支持的来信,当时还很年青的吴思敬说,他气乎乎地跑到《诗刊》去抗议。谢冕从《诗刊》上看到我的文章说:他们受不了,光是那第一段,他们就受不了。我的第一段是这样的:
在历次思想解放运动和艺术革新潮流中,首先遭到挑战的总是权威和传统的神圣性,受到冲击的还有群众的习惯的信念。当前在新诗乃至文艺领域中的革新潮流,也不例外。权威和传统曾经是我们思想和艺术成就的丰碑,但是它的不可侵犯性却成了思想解放和艺术革新的障碍。它是过去历史条件造成的,当这些条件为新条件代替的时候,它的保守性狭隘性就显示出来了,没有对权威的传统挑战甚至亵渎的勇气,思想解放就是一句奢侈性的空话。在艺术革新潮流开始的时候,传统、群众和革新者往往有一个互相摩擦、甚至互相折磨的阶段。
当时,主流的话语是,传统是革命的、群众是英雄的,领袖说过,“群众是真正的英雄,而我们往往是幼稚可笑的。”而我却说,传统是狭隘的保守的,不但不能顶礼膜拜,相反要“挑战甚至亵渎”,那些靠几句语录吃饭的人士,当吃不消,受不了。程代熙硬把我往叔本华身上挂,其实,他不知道,我根本就没有读过叔本华。我当时醉心于西方自然科学史,读了不少“科学学”著作。细心的读者可能发现,在我后来的学术论文中,有明显的科学主义的追求,源头就在这里。在我写作《欢呼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》的时候,桌子上就有一本杂志,叫做《潜科学》,是专门发表从草创科学到成熟科学的论文的。就是在自然科学史中,我得知科学观念的突破,从来就不指望老权威在世的时候能够得到承认,只能等到老权威死亡,才可能获得胜利。这就是我的文章中用了“亵渎”这样的字眼的原因。
我这样的痛快淋漓的文风,可能是年青人特别喜欢的。有一个大学生来信说,我读你的文章,激动得要流泪。读程代熙的文章,却愤怒得要冒出火来。贵州大学学生张嘉彦和工人诗人黄翔,甚至还说,如有不测,可以到他们那里“避难”。最有意思的是,一个北大女同学宣布爱上了我。还寄来了照片。我说,我已经结婚了,有了孩子。可她说,爱不爱是我的权利,接受不接受是你的权利。她从孙玉石那里弄到我和女儿的照片,还认真考虑过到福州来工作。在文艺界上层,当然也引起了反应,听说,陆定一,在我的文章上,批了四个字:“不可多得。”当时,我的感觉,这是不可多得的反面教材的缩略语。今天看来,不一定很准确,很可能有赞赏的意思。一向扶持我们的徐迟,他也写过引起侧目的《现代化与现代派》,八月份路过福州,请何为陪同,来到福建师大来看我,他对批判之类表示不屑。出乎我们意外的是,在《文汇报》上,出现了艾青批判崛起的文章,主要意思是,崛起理论,表面上是为了青年诗人的崛起,实际上,为了他们自己的崛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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